球隊在戶外球場做訓練。昨晚下過雨，草地仍有些濕，一票男孩在草坪上做攻防練習，女孩們有共識的在場外圍觀，等候欣賞的選手下場休息。

唯獨嘉德麗雅。她左顧右盼，抓準時機，趁克拉克一不註意，繞過人群，跑進練習場。

“貓貓！”克拉克在後方大喊，只能跟上。

嘉德麗雅鉆過鐵網，毫不在乎姑姑給她新買的小皮鞋踩在泥堆上。她撲向站在場邊的娜塔莎，仰起臉，笑靨燦爛，“我抓到你了！”

娜塔莎低頭，揚眉，“又是你，小貓咪。”

嘉德麗雅猛點頭，“是我！”

娜塔莎早早聽到克拉克的呼喊，跟嘉德麗雅的腳步聲。她瞥了眼站在後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克拉克，拍拍嘉德麗雅的小腦袋。

“是誰放你進來？你不該在這裏。”

“沒有人。”嘉德麗雅敢作敢當，“我自己跑進來。”

場上練習中的惠特尼在隊友提醒下、察覺到場邊的動靜，發現嘉德麗雅抱著他的教練，大吃一驚。

“貓貓，你在做什麽？”惠特尼跑過來，尷尬地看著娜塔莎，道歉，“抱歉教練，是我帶他們來的。”

“沒事，去練習。”娜塔莎揮揮手，趕走惠特尼。然後轉頭，上下打量了克拉克後，把克拉克叫到眼前。

“你，孩子，過來。”

克拉克不安地走上前，想把嘉德麗雅帶走，又覺得……他應該沒辦法把嘉德麗雅從娜塔莎身上剝下來。

嘉德麗雅歪過頭，目光在克拉克跟娜塔莎之間來回。啊，黑寡婦發現小超人了。嘉德麗雅悠悠地想，不太確定會發生什麽事。

“你，叫什麽名字？”娜塔莎揚聲。

“克拉克肯特。”克拉克忐忑不安。

“你要不要加入球隊？”娜塔莎又問。

嘉德麗雅微微睜大雙眼。嗯？加入球隊？

克拉克看看嘉德麗雅，再看著娜塔莎，猶豫片刻，微微頷首。

“很好。現在，先去跑十圈。”

克拉克摸不著頭緒的去跑步了。嘉德麗雅目送克拉克去跑圈，滿頭問號。咦？結果變成這樣嗎？

“你的小男友需要一點訓練。”娜塔莎告訴嘉德麗雅，牽著她往場邊的座椅走去，“他會是個好苗子，你也是。再者，加入球隊有助於他建立自我形象。”

嘉德麗雅高興地看著娜塔莎。黑寡婦果然對年幼的孩子特別好，真溫柔，她喜歡這樣的娜塔莎。

娜塔莎低頭看了眼嘉德麗雅，把她抱起來、放在高椅子上。“如果我養的貓像你這樣調皮，我就把她扔掉。”娜塔莎玩笑道，揉揉嘉德麗雅的鼻子。

“我會黏著你。”嘉德麗雅眨眨雙眼，決定賣萌。

娜塔莎揚眉，不予置評。她用手指梳理嘉德麗雅的發絲，問：“是誰給你的黑頭發藍眼睛？”

“我爸爸媽媽。”嘉德麗雅答，歪過頭，“他們都死了。”

娜塔莎的手指停了一下，又繼續梳理嘉德麗雅的長發。

“你有姑姑。”娜塔莎說，在嘉德麗雅前額一吻，“我允許你在這裏坐著看他們訓練。”

克拉克很快跑完十圈，不怎麽喘。娜塔莎打量克拉克的目光更微妙了點，回頭看了眼高椅子上的嘉德麗雅後，娜塔莎召集球隊成員，宣布克拉克加入球隊、不允許任何人質疑她的決定，接著就放克拉克去跟其他孩子練習踢球。

“克拉克很厲害吧。”嘉德麗雅沖著娜塔莎笑。她可驕傲了。

“沒看走眼。”娜塔莎不置可否，盯著嘉德麗雅兩秒後，驀然笑了。

“你就是喜歡漂亮的東西。那孩子長得挺漂亮，指日可待。”

嘉德麗雅想了一下，突然想起先前娜塔莎說過的話，肅著臉對娜塔莎說：“克拉克不是我的男朋友。”

娜塔莎被逗樂了，笑了起來。她對著嘉德麗雅端詳了會兒，偏過頭，“我本來以為來這個小鎮會很無聊，沒想到會發現這麽有趣的事。說吧，嘉德麗雅，你這樣跟著我，是想要得到什麽？”

“我想讓你喜歡我。”嘉德麗雅答。毫不猶豫。

“然後？”

“然後……嗯……你就會抱我？”

娜塔莎高高揚起眉角。

嘉德麗雅很認真的想，想她讓娜塔莎更喜歡她之後、還能夠做什麽。“嗯……然後讓我親一下？”

娜塔莎的眉頭，再次地，抽了抽。

“你也會這樣親你覺得漂亮的其他人？”娜塔莎皺著眉問。

嘉德麗雅回想她平常的生活。“我會親姑姑、拉娜，會親克拉克，親馬莎。”她扳著手指數，停頓一下後，突然發現，“還沒親過惠特尼。”

娜塔莎扶額，搖頭。“不，這不行。你不能隨便親人，小女孩。從今天起你不許再這麽做。”

“噢……”嘉德麗雅低下頭，不以為意。她還是會親姑姑、親拉娜、親馬莎、親克拉克。不管，就親。

娜塔莎盯著嘉德麗雅好半晌，做出決定。

“男人都不靠譜。”娜塔莎說，雙臂環胸，“把你的皮鞋脫掉，嘉德麗雅。去跑步。”

嘉德麗雅擡起頭，一楞。

嗯？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？

從那天起，嘉德麗雅下課後，就會跟著惠特尼、克拉克去球場，因為娜塔莎要她跑圈。

從一開始的五圈、十圈，很快進位到二十圈、三十圈。嘉德麗雅沒有好的運動鞋，她都赤腳跑。球隊成員每天都看著嘉德麗雅在場邊跑，看到後來都把嘉德麗雅當妹妹，會給她加油。

跑步後，娜塔莎會帶嘉德麗雅到球員休息室，教她基本的武術、防身術，還有芭蕾舞步。別人問起，娜塔莎就說她在教嘉德麗雅跳舞。

娜塔莎教練很嚴格，糾正錯誤的動作從不手軟。嘉德麗雅摔過幾次，慢慢抓到要領。每天回家，嘉德麗雅都比克拉克、惠特尼更累，克拉克會背嘉德麗雅回去。這時候惠特尼就特別佩服克拉克的體能。

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四個月。有天，嘉德麗雅在報紙上看見，萊諾盧瑟被爆出醜聞，卷入弊案，官司纏身。

她傷心地在報紙上那條新聞處打了個大大的叉。

娜塔莎的任務完成了。娜塔莎要離開了。

“貓貓，你為什麽要哭？”拉娜正在吃早餐，看見嘉德麗雅掉眼淚，嚇一大跳。

嘉德麗雅不肯說，猛搖頭。

本來嘉德麗雅以為，娜塔莎會就這樣靜靜的走掉。沒想到，她到了學校，看見娜塔莎在校門口。

嘉德麗雅馬上撲過去，抱著娜塔莎，又開始掉眼淚。拉娜已經先進校門了，惠特尼也是。克拉克發現嘉德麗雅沒跟上，猶豫了一下，選擇在旁邊安靜地等。

“別哭，小貓。”娜塔莎蹲下來，摸著嘉德麗雅的頭，安慰道，“我只是……離開一下下。”

嘉德麗雅還是哭。她知道娜塔莎在騙她，娜塔莎不會回來了。

“我會很想你。”嘉德麗雅哭著說，把拉娜送她的項鏈脫下來，塞進娜塔莎手裏，“我會每天想你。每天。”

娜塔莎盯著嘉德麗雅，看看手裏的串珠煉，微微蹙眉。

“你不可以丟掉它。”嘉德麗雅繼續說，仰頭望著娜塔莎，抹掉眼淚，“我想要你記得我。”

娜塔莎眉頭皺得更緊。

嘉德麗雅抱著娜塔莎，眼淚蹭在娜塔莎的套裝外衣上。她好舍不得，娜塔莎對她很好，這會成為她一輩子的回憶。

良久，娜塔莎嘆了口氣，捏住嘉德麗雅的鼻子，揉了揉。

“別哭了，嘉德麗雅。也許……也許我會回來看你？”

嘉德麗雅停止哭泣，睜大雙眼。

“真、真的嗎？”

“順路的話。”

“一定要喔。我會等你。”

“好，我答應你。”

嘉德麗雅舉起手，要跟娜塔莎拉勾。

娜塔莎遲疑片刻，小指勾住嘉德麗雅的手。

“我的生日是十月一號。”嘉德麗雅哽咽道，用手背擦去臉頰的淚珠，“你要記得喔。”

娜塔莎輕笑，在嘉德麗雅前額上一吻，“好，我會記住。”

最後娜塔莎吩咐嘉德麗雅每天反覆練習她教過的動作，轉頭要克拉克帶嘉德麗雅去上課。克拉克走過來，牽起嘉德麗雅的手，仰著臉，用認真的表情，對娜塔莎說：“謝謝你，羅曼諾夫老師。你是我見過最棒的老師。”

娜塔莎扯了下嘴角，不置可否，微微頷首，“快帶她去上課吧。”

克拉克牽著嘉德麗雅往教室走。嘉德麗雅還在哭，她真的很傷心。進教室前，克拉克停下來，掏出手帕，給嘉德麗雅擦眼淚。

“別哭了，貓貓。你的眼睛紅紅，像兔子。”

嘉德麗雅還是不高興。

克拉克想了一下，從書包中、找出他之前折的紙貓咪。

“送給你，這個花了我好多時間。”克拉克說，摸摸嘉德麗雅的臉，“不要哭，看到你哭、我也好難過。你很喜歡羅曼諾夫老師，我也很喜歡她。你說要去球隊的時候，我還以為你是喜歡上哪個球隊的男孩子。”

成功地，克拉克的最後一句話，轉移了嘉德麗雅的註意力。

“什麽？”嘉德麗雅皺起眉，歪過頭，“你怎麽會有那麽愚蠢的想法？”

克拉克紅了臉，別過頭，“我……因為你好像喜歡會踢球的男生。”

“不，我感覺還好。我比較喜歡聰明的男生。”

就是這句話。嘉德麗雅的這句話。關鍵中的關鍵。

克拉克呆了一下，垮下肩。“是這樣啊。”他嘆了口氣，拍拍嘉德麗雅的頭，“快去上課吧，你要遲到了。”

嘉德麗雅不解地看了下克拉克，走進教室。

總感覺剛才克拉克的反應不大對勁……？

作者有話要說： 然後

誤會就此產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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